■王山根
铁锄是用于松土、除草的一种农具,其结构非常简单,由锄把、锄头两部分组成,锄把是用比较光滑的木棍做的,锄头是用铁铸造的。锄头上端是一个空套,便于安装锄把,锄头下端是锄板,分长方形、狭长形、梯形等形状,空套与锄板之间由一节带有弯度的锄勾连接。根据用锄人的个子高矮,选择弯度大小的锄头,以便锄地时省时省力。
在一般人的眼里,庄稼活并不是多么难做,但有些活是需要一定技巧的,比如锄地,不仅讲究姿势,而且要把握好锄的深浅,不能伤及庄稼苗。否则,事倍功半。有经验的村民,锄地时都是采用左右交替方式锄地,这样可以避免身体一边用劲,导致劳累。
世上的事情非常奇巧,锄地也能锄出故事和爱情。20世纪70年代中期,我们邻村有一个知青点,住着十几位男女知青。这些知青有的来自本地区所在城市,有的来自西北地区的城市,但大都与我们这里有一定的社会关系。小时候,我和小伙伴们经常晚上跟着年龄大一点儿的男孩子去邻村看电影,放映场就在知青点附近。
丽华是从西北一座大城市来插队落户的,她身材修长,皮肤白皙,长得很漂亮。因刚出校门,犁耧锄耙没摸过,麦苗韭菜分不清,薅草、打药、施肥、平整土地等简单农活跟着别人学习即可,但像锄地等带有一定技巧性的农活,对她来说就有点吃力了。每次锄地,生产队均有分工,谁先锄完谁先休息,丽华多是被落在后面,而且累得满头大汗,一天下来,腰酸背疼。这时,本村一位叫志远的高中生帮助她锄地。慢慢地俩人产生了感情,建立了恋爱关系。后来,丽华按照返城政策回到了城市,在一家工厂上班。因受当时环境影响,志远和丽华没有将爱情进行到底,步入婚姻的殿堂。可喜的是,后来他俩的生活都很好,志远成了有名的农民企业家,丽华还专程重走知青路,看望了志远。
如果说,丽华与志远的爱情有点波折,那夏清与雨荷的故事就有点美好和突然了。夏清是村里的一位好小伙儿,高中毕业后在本村小学担任代课老师。一天,他去邻村办事,在一块地头上碰到锄玉米苗的喜莲。喜莲和夏清是一个村的,前几年嫁到了这里。她赶忙招呼夏清到树荫下休息,并指着一位在地里戴着草帽锄玉米苗的姑娘说:“姐给你介绍一个对象,长得可好看了,不过她是个独生女,父母想给她招个上门女婿。”说罢,对着地里喊起来:“雨荷,过来休息一会儿吧,一会儿再锄。”
雨荷听到呼声,扛起铁锄来到了树下。夏清一看,惊呆了,没想到这位姑娘长得这么俊俏,一头齐耳短发黝黑明亮,给人一种既纯朴又高雅的感觉。喜莲随手拿了一片梧桐树叶铺在地上,让雨荷坐下,并热情介绍:“这是俺村的夏清,是一名代课老师。”雨荷礼貌地对着夏清莞尔一笑,算是打过招呼了。
喜莲天南地北讲了一通,突然话锋一转:“雨荷,夏清不但书教得好,而且锄地也是一把好手,让他帮你锄会儿吧。天这么热,早锄完早回家。”说完,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,从地上拿起自己的锄交给夏清,并借故离开了。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,两人的关系发展得很好,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。
现在,随着除草剂的广泛运用,乡亲们几乎不再用铁锄锄草了,房檐下也见不到挂锄的风景了,但人们对铁锄的感情还是很深的。使用除草剂固然省时省力,但同时也对农作物和土壤、环境造成严重污染。如何合理使用除草剂,是农村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。
铁锄的一生是无私无求的,它总是忠诚地听从乡亲们的召唤,不畏艰难,勇毅前行,疏通着黄土的血脉,耕耘着生活的希望。它的这种高贵品格,始终让人念念不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