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魏彩玲
我的老家距离县城大概20公里。每次回老家需要经过七个村庄、两条小河,花费时间一个小时左右。多年来,我不断地往返于县城与老家之间,因为老家有最爱我的爷爷,有一起玩耍的小伙伴,还有充满诗意的小院。老家的一街一巷、一屋一瓦、一草一木,都让我感到无比亲切。
虽然每次回去都要辗转乘车,但是最终都能平安到家。家对于我来说,不仅仅是一栋房子或一个地方,它是一种情感和回忆。这条回家的路已成为我人生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,为我留下了一段又一段美好的回忆。
小时候,每次回老家,不管多晚,爷爷都会倚在村口树下的石墩边等我。每到假期,我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,坐在像菜市场一样热闹的公交车上,满心欢喜地回老家。公交车上,有从大城市转车回家的人,有到城里购物返家的人,有久居城市回老家看望亲戚的人……人们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,心里装满了对亲人的思念、购物的满足和返家的喜悦。或许,那就是让人回味无穷的人间烟火气吧。走在回老家的路上,我从来不在意四季变换,也无心欣赏窗外迷人的风景,只觉得归心似箭,路程总是很远、花费的时间总是很长。
再长大一点的时候,更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回家的脚步了。那时如果没有公交车,我就骑着自行车独自回家。已记不清第一次独自骑车回家是多大年纪了,只记得当时在路上一边走一边问路,这大概就是我能把路上经过的七个村庄名字倒背如流的原因。那一次,爷爷仍旧没让我失望,他还在那个熟悉的地方等我。其实,我和爷爷哪儿有什么默契,那是爷爷对我深深的牵挂和深沉的爱,他一旦有闲暇时间就会习惯性地到村口等我罢了。追忆往昔,我觉得每一次回家既是一场相逢,也是一场告别。
如今,我常常开车回老家,那条回家的路被修得更加平坦、宽阔了。有时爱人开着车,我便给孩子讲我当年回家路上的各种趣事。孩子睡着了,我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村庄和田野里的庄稼,一切都是那么平凡而美好。虽然回家之路的终点早已没有了爷爷的等待,但是家仍是我心灵的栖息地。
也许,我们从走出老家的那一刻起,每一步都在往前走,老家似乎在渐行渐远。我们在外面的世界辗转拼搏,有了广阔的视野和更加丰富的生活,但怎么也忘不了故乡的温暖。正如歌曲《望》里的一句歌词:我们总是绕啊绕,绕啊绕,绕几千里路也望向归途……